2019-10-04

近日，台湾星宇航空推出的全新制服，带来许多惊喜与讨论。许多人议论纷纷的是：机师制服怎么不再是传统西装和大盘帽，而改为飞行夹克与便帽了呢？

事实上，星宇航空机师制服的变化并不仅是个案。西装，这个象征「正式」、「专业」、「权力」的服饰，背后所代表的意义，近年来遇见了反转。如今在美国，越有权势、越想呈现自己专业的人，反而越不爱穿西装。「不费力的有型」(effortless style)与「商务休闲」(business casual)成为他们想突显形象的主流。

这不仅是一时风潮而已，连讲究专业、高端形象的华尔街大银行也陆续松绑服装规定，不限制员工一定要穿西装。例如：高盛(Goldman Sachs)在2019年3月宣布放宽所有员工的穿着，不再要求一定要西装笔挺，借此更符合年轻员工的需求。

究竟为什么大家不再讲究穿西装？而如今的西装，又传递什么样的讯息呢？

创新点：「不费力的有型」取代西装，成为新时代突显专业的穿着方式

本文3大重点：1. 为什么美国男人越来越少买西装了？2. 正襟危坐的西装出局了，「不费力的有型」才突显你的专业3. 西装传递的讯息，跟以往不同了？

1. 为什么美国男人越来越少买西装了？

曾几何时，西装不只是专业人士的象征，更是男性外出必备的穿着。在1950年代之前，美国中产阶级男性出门都穿西装。

他们穿西装、打领带去工作、上餐厅、出门旅游、看电影。据统计以及与当今物价比较的换算，1940年代后期的男性平均每年买0.5套西装，西装产业的一年产值以今日的币值换算，高达125亿美元。然而时至今日，根据研究公司Euromonitor统计，2018年美国每位男性平均每年只买0.07套西装、美国男性西装的总产值仅剩19亿美元，比2013年的22亿美元还少。

让西装文化真正受到威胁、开启「商务休闲」(business casual)潮流的，正是1980年代的硅谷。硅谷人对遵守旧常规没有兴趣、享受打破规矩的过程。在公司流程中，他们致力于不断缩短决策到执行的时间。传统拘束、但外表美观的服装对他们而言是「无效率」的象征——因为硅谷正是一个讲求效率的地方。（如下图是1980年代标准硅谷人的穿着手册）

久而久之，硅谷人的穿着舍弃了西装，而拥抱卡其裤、蓬松的灯芯绒夹克、轻便的鞋子和钮扣带领衬衫、纯棉衬衫。渐渐的，1990年到2000年初，美国西岸许多公司都陆续接受了「非西装」的穿着，特别是员工是长期对着电脑、并不需要特意经营公众形象的公司。而许多经理人也发现，允许员工穿着带有个人特色的衣着，对激发员工创造力所有帮助。「商务休闲」取代「西装」的潮流，也随着硅谷科技业在文化、商业上的影响力阔带，逐渐从美国西岸流行到东岸。

2. 正襟危坐的西装出局了，「不费力的有型」才突显你的专业

硅谷人穿衣服讲究效率，舍弃西装转向「商务休闲」风格，不代表他们不重视外表带来的力量、整天穿的邋遢或毫无特色。事实上，他们追求的是一种看起来「不费力的有型」。

这点，自1999年第一次网络泡沫时代起就帮硅谷人打理造型Victoria Hitchcock最清楚。她的客户涵盖了创业家、公司CEO、大学教授、科学家..等等，多半在Facebook、Uber、Google、Apple等硅谷知名科技公司工作，也有许多创投与投资银行家。她的收费昂贵：一次就至少2000美元起跳。

来找Victoria的人，横跨不同年纪与需求。例如：年轻的客户嫌西装太过正经，但又想在比他们大两轮年纪的重要人士面前看起来充满自信与魅力，该怎么穿？这是个不可小觑的问题。特别是若他们想要顺利拿到融资、成为论坛上的全场焦点，或负责的生意需要与医生、科学家、研究人员等专业人士打交道时，穿着大学时代的班服、旧T恤恐怕不会顺利达成目标。

不穿西装后，要把「商务休闲」穿的让人眼睛一亮、受人敬重，成为一门新学问。特别在硅谷这个充满高度竞争的地方，聪明、野心勃勃的成功人士渴望他们的聪明才智与创造力被外界看见。此时，好莱坞金光闪闪的时尚品味可不是硅谷人的首选。他们要的，是可以在不同场合穿着、有型，并且可以提升他们成效的衣着。这意味着：人们对硅谷工程师的印象——旧T恤、连帽外套、人字夹脚拖鞋、卡其裤都该说再见了。取而代之的，是数量不多，但高质感的基本款上衣、裤子、鞋子与手表。

「毫不费力的有型指的就是：我对自己的能耐充满自信，但我同时也满不在乎的。你看的出来吗？」Victoria接受美国知名媒体Vox采访时说。「这是展现他们聪明才智的最好方式。」

Amazon创办人Jeff Bezos是「不费力的有型」的代表人物之一

3. 西装传递的讯息，跟以往不同了？

「不费力的有型」陆续入侵原本西装为主场的领域，如办公室、重要简报，甚至是出席婚礼。当银行家、律师、科技业大老都不再热衷于穿西装以展示自己的权威与身份时，谁还在穿西装呢？

答案是，需要透过西装传达讯息的人。

例如2018年流年不利的Facebook创办人Mark Zuckerberg，在出席因为用户个资外泄而举行的国会听证会时，罕见的穿上了一席海军蓝西装，搭配一条Facebook蓝的领带。这跟他以往最为人所知的穿着：连帽上衣与牛仔裤相去甚远，纽约时报甚至如此下标：「Mark Zuckerberg穿着一套『我很抱歉』的西装」。纽约时报认为，这是Mark Zuckerberg一种面对高权力者（国会议员们）的妥协：我在你的地盘，我接受你的游戏规则（包含西装）。我接受我得承担的责任，并且认真看待。

另外，西装可能逐渐变成基层员工的制服，而不再是「权势」的代表。当公司高层或专业人士对西装失去兴趣、而选择展露自我的衣着时，基层员工却没这么多选择。酒店柜台人员、业务员、求职者，依然得西装笔挺的服务客户，或者搏得未来老板的青睐。

时代真的不同了。从前，要有底气和经济实力才能穿上西装。如今，要能拒绝西装，更需要底气和经济实力。

（正文已结束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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